排练场地是在学院的小礼堂。偌大的舞台上只有 雨铃—人，自言自语的似在梦呓。盛夏的阳光很好，却 只有很少一部分从窗口斜射进来，没有开灯，这个舞台 看起来灰蒙蒙的。像很久以前的黑白照片，它有着岁月 “来迟了就自罚三杯，不许推脱。”柳岩笑着给两 人递酒。 “我来喝。”Ｃｌａｉｒｅ接过一口饮尽。 “Ｃｌａｉｒｅ学长还是这么豪爽！”月落也起身同两人 打招呼，一时间气氛其乐融融。 “这下子都来齐了！”柳岩招呼大家坐下，叫来侍 流逝过渐渐腐朽的味道。郁老师在台下看着雨铃的一 举一动，神色凝重。其他人分散在舞台两侧，目光无一 例外地投向台上的人，没有人是轻松的样子。夏蝉呜叫 的声音越来越远，不知为什么，空气中有种压抑的窒 息感。 者又点了几杯酒。 都到齐了了吗？怎么感觉少了好多人？对了，是少 了雨铃和Ｗｏｒｍ，月落用力地甩甩头，想将头脑中乱 “今天到此为止吧！Ｗｏｒｍ你在台下多教教雨 铃。”郁老师带头走出礼堂，其他人也鱼贯而出。大家 都阴沉着脸，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月落。Ｗｏｒｍ 是这场话剧的男主演，在戏中与雨铃饰演恋人。雨铃 坐在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即孤独又无 助。ｗｏｒｍ坐在她身旁，单臂环绕着她，什么都不说，只 是陪她静静地坐着。月落不想打扰他们便悄悄地退了 出去。 “排戏不顺吗？”月落看着似乎在做着什么手工品 的柳岩问。 “不太顺利，雨铃毕竟是第一次演戏，排练了近 一个月还没有完成第一幕 不过雨铃很有天分，应该 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柳岩正认真地为一块零件上 色。 “雨铃和Ｗｏｒｍ学长…Ｉ．，’月落斟酌着字眼不知 该怎么说。 “我希望你能劝～下雨铃，不要太过靠近 Ｗｏｒｍ。”柳岩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月落。 “为什么？”如果雨铃找到了归宿，她唯有祝福而 已，何来劝告之说。 “因为Ｗｏｒｍ；：￣过危险。”柳岩盯着月落的眼睛一 字一句地说，“他是天生的表演者，你永远也分不清这 一瞬间的他是在戏中还是在现实中。或者说，他自己 也分不清。” ５ “桃来了！”杏笑盈盘起身。 “我们来迟了，都是Ｃｌａｉｒｅ在磨蹭。”一个与杏有 着相似容貌的女子挽着一个俊朗的男人款款走来。 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却未能如愿。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月落打了声招呼便匆 匆逃离。冰冷的水顺着脸颊滑落，意识逐渐清醒。看着 镜子中脸色惨白、笑容凄然的自己，月落忽然很想问， 自己这是又在逃避着什么？ 吧台上的女孩仍唱着缠绵悱恻的情歌，人们在舞 池中纵情舞蹈，挥洒汗水。有人翩翩为回忆，有人翩翩 为忘却。前方众人欢笑的场景明明就在眼前却觉得远 如天边。月落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了，是那段早该为遗 忘的记忆。 ６ 爱情这种东西很是玄妙，对有的人来说它是救 赎，对有的人来说它却是毒药。 是ｗｏｒｍ毁了雨铃，这个吨＾知在月落心中根深蒂固。 已是九月，距公演只剩下一个月了。窗外淅淅沥沥 下着小雨，本来定在下午三点排练，可到了四点空荡荡 的礼堂仍只有月落—人。月落坐在高高的舞台边缘，一 条腿垂着，另一条蜷缩着抱在胸前。雨越下越大，望着 渐渐模糊的窗外，月落有些失神。雨铃近日的状况很 是令人担 。并不是表演上的问题，在Ｗｏｒｍ的引导下 她现在的表演越来越好，但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 在参演这部话剧之前，月落便发现雨铃身上有一种忧 伤的气质，甚至说是绝望的气质。也正是这种气质吸 引了郁忧，郁老师才执意让这么一个丝毫没有表演经 验的大一学生出演他剧中的女主角。可在参演这部话 剧后，雨铃身上的这种气质被无限放大了。她心底充盈 着的全是悲伤，绝望到极致，如同一只生活在黑暗中 的蛾子，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冲向那燃着的烛火，只为那 ４５
